你嘅歌單，真係你揀嘅？《Mood Machine》踢爆Spotify「完美歌單」糖衣陷阱
各位香港人，日日搭車返工放工，OT到天昏地暗，又或者星期六日想chill下嗰陣，你係咪都係習慣一嘢撻着Spotify，俾佢啲「編輯精選」、「為你度身訂造」嘅歌單轟炸你對耳仔？由「晨早醒神歌」、「專心工作模式」到「懷舊廣東歌之夜」，甚至係每個人獨有嘅「Discover Weekly」（每週新發現），Spotify就好似你肚裡面條蟲，知道你幾時想聽咩歌，總之就服侍周到，務求令你「聽歌唔使煩，好嘢自動嚟」。
咁嘅「懶人包」式享受，搞到我哋好多人都將自己對耳仔，甚至係揀歌嘅品味大權，雙手奉上俾呢個綠色圈圈。
但係，當我哋沉醉喺呢個由演算法（algorithm）精心炮製嘅音樂宇宙時，有冇停一停，諗一諗：呢種「完美」服務嘅背後，我哋其實付出咗啲咩代價？美國資深樂評人莉茲・佩利（Liz Pelly）呢本《Mood Machine: The Rise of Spotify and the Costs of the Perfect Playlist》（情緒機器：Spotify嘅崛起與完美歌單嘅代價），就好似當頭棒喝，一嘢打醒我哋對串流音樂習以為常嘅迷思。呢本書唔單止係對Spotify嘅深度「查家宅」，更加係一面鏡，照出我哋呢個數碼年代，啲人點樣消費文化，生活習慣又點樣被科技改變。
Spotify：唔單止係音樂App，仲係你嘅「情緒管家」？
佩利喺書入面一針見血咁指出，Spotify之所以咁成功，唔單止係因為佢歌多、方便。最攞命嘅係，Spotify將自己打造成一個「情緒調節」嘅平台。佢唔再係簡單問你「想聽咩歌呀？」，而係問「你而家咩mood呀？」或者「你想點樣嘅feel先？」。佢將啲歌分門別類，貼晒「情緒標籤」，例如「專注」、「放鬆」、「Party Time」、「那些年」，將音樂由一種藝術，變成一件就手嘅「情緒工具」。
你可能會話：「唓，有咩問題啫？音樂不嬲都可以醫心靈、打強心針㗎啦！」佩利就提提大家，當音樂被過度簡化，淪為滿足特定情緒需要嘅「罐頭湯」時，佢本身嘅文化深度、音樂人想表達嘅嘢，甚至音樂嘅多元性，都可能靜雞雞咁被蠶食。Spotify用大數據分析我哋聽歌嘅習慣，再用演算法射啲「你可能都會鍾意」嘅歌俾你。久而久之，我哋聽嘅歌就越嚟越「大路」，越嚟越似曾相識，好似為咗某個「情景」而設嘅「罐頭音樂」咁。至於嗰啲比較偏鋒、有實驗性，或者唔容易用三言兩語去歸類嘅音樂，就可能好難浮面，入唔到我哋耳仔。
演算法嘅「溫柔鄉」：蠶食緊你嘅音樂探索精神？
仲記唔記得以前我哋點樣搵歌聽？可能係扭開收音機等DJ播新歌，可能係仆去信和、HMV「打書釘」咁摷碟，同唱片舖啲哥哥姐姐吹下水，又或者同friend子交換cassette帶、CD。嗰種「尋寶」嘅樂趣，同埋無端端搵到首正歌嘅驚喜，相信好多「老餅」樂迷都仲歷歷在目。
但係家陣，喺Spotify話事嘅年代，我哋聽咩歌，好大程度係由演算法「餵」俾你。佩利覺得，Spotify啲歌單，尤其係嗰啲由平台編輯或者演算法砌出嚟嘅「官方歌單」，權力大到你唔信。佢哋唔單止決定邊啲歌可以爆紅，仲間接影響埋音樂人嘅創作方向——為咗易啲俾人揀入熱門歌單，有啲音樂人可能會傾向整啲「安全牌」、啱演算法口味嘅歌。
呢個情況，就好似我哋成日講嘅「同溫層」或者「Filter Bubble」（資訊過濾氣泡）。當我哋慣咗演算法嘅推薦，就好似住咗喺個好舒服嘅「私家竇」咁，淨係接觸到自己熟或者系統覺得我哋會鍾意嘅嘢。短期嚟講，梗係有效率啦，但長遠嚟睇，我哋可能會冇咗主動去搵、去發掘新音樂嘅衝勁同能力。我哋對耳仔，會唔會都因此越嚟越「嘴刁」，淨係受落某幾種口味嘅音樂，結果就「走寶」，錯過咗個更闊更精彩嘅音樂世界？
音樂人嘅「薪」酸：當創作變成串流數字遊戲
對於搞音樂嘅人嚟講，Spotify嘅影響就好似「雙面刃」。好嘅一面係，Spotify俾咗獨立音樂人一個好方便嘅全球發行渠道，唔使再好似以前咁，一定要靠大唱片公司先出到頭。但唔好嘅一面，佩利本書亦都揭露咗串流平台最俾人鬧爆嘅問題——雞碎咁多嘅版稅。
當聽眾慣咗每個月俾少少錢訂閱，就可以任聽唔嬲嘅時候，每播一次歌，分到俾音樂人嘅錢，真係少到喊。咁搞到好多音樂人，尤其係嗰啲唔係大紅大紫，或者玩獨立音樂嘅，好難齋靠串流收入「搵食」。佢哋可能要搏命做巡迴演唱、賣吓Tee、賣吓精品，或者諗辦法令自己啲歌可以攝到位，入到Spotify啲熱門歌單，希望以量取勝。呢種「流量至上」嘅遊戲規則，無形中亦都可能扭曲咗音樂創作嘅初衷，令到「點樣俾人聽到」重要過「我想表達啲咩」。
佩利仲觀察到，為咗迎合串流平台嘅播放模式（例如，好多人會飛咗啲前奏太長，或者唔夠「搶耳」嘅歌），有啲音樂創作都開始出現「Spotify化」嘅趨勢：歌越嚟越短，chorus（副歌）越嚟越快出現，成首歌嘅感覺都偏向背景音樂或者功能性。呢啲對於追求藝術深度同複雜性嘅音樂類型，肯定係一個大挑戰。
點解香港人要睇《Mood Machine》？有咩啟示？
你可能會話：「講嚟講去都係美國啲嘢，關我哋香港人事咩？」關係大あり呀！香港嘅音樂串流市場一樣咁旺，Spotify喺本地擁躉唔少。佩利喺書入面講嘅演算法影響、品味塑造、創作人困境等等，其實喺我哋身邊一樣發生緊。
- 培養數碼時代嘅批判思維：我哋香港人出名轉數快、貼近科技潮流，好容易就將平台嘅方便當成老奉。《Mood Machine》提提我哋，任何科技服務背後，都有佢嘅商業計算同埋潛在影響。學識點樣睇穿演算法點樣舞高弄低我哋嘅選擇，係現代人必備嘅「防身術」。
- 攞返聽歌嘅主導權：呢本書唔係叫你即刻剷咗Spotify個App，而係想鼓勵我哋更有意識、更主動去聽歌、發掘音樂。除咗靠佢推薦歌單，我哋都可以試下去搵吓唔同類型、唔同地區、唔同年代嘅音樂，甚至落力啲去撐吓我哋香港本土嘅獨立音樂。得閒行吓啲獨立唱片舖（雖然越嚟越少）、去睇吓band show、留意吓本地音樂媒體嘅推介，都可以為我哋嘅音樂生活帶嚟更多色彩。
- 理解音樂產業嘅變革同挑戰：如果你係音樂發燒友，或者關心本地文化創意產業嘅朋友，呢本書可以俾你深入了解喺串流年代，音樂人、唱片公司，以至成個音樂生態圈，究竟面對緊啲咩衝擊同轉變。呢啲都有助我哋去諗，點樣先可以建立一個更公平、更多元、更能滋養創作嘅音樂環境，等「廣東歌」唔會沒落。
- 反思「情緒消費」嘅界線：Spotify將音樂同情緒「打包」出售嘅策略，其實都反映咗當代社會一種更普遍嘅「情緒消費」現象。我哋買嘢、用服務，好多時唔單止係為咗佢嘅功能，仲係為咗佢帶嚟嘅情緒體驗。呢本書可以引導我哋去諗，當情緒本身都變成一種可以被精確計算同推銷嘅「商品」時，我哋應該點樣自處。
總結：唔單止係一本書，更係一趟令你「醒定」嘅音樂之旅
Liz Pelly 本《Mood Machine》寫得好流暢，就算你唔係行內人，都唔會睇到一頭霧水。佢唔係一味唱衰Spotify，而係用細緻嘅觀察同埋實質嘅研究，揭開串流服務光鮮亮麗表面之下，好多值得我哋反思嘅問題。
睇完呢本書，你可能唔會即刻怒del Spotify，但你可能會開始用一種新嘅眼光去睇嗰啲「為你推薦」嘅歌單。你會更加留意到演算法隻無形之手，更加珍惜嗰啲偶然撞到嘅好歌，亦都可能會更落力去支持嗰啲真正感動到你嘅音樂人。
喺呢個資訊氾濫、選擇多到唔知點揀嘅年代，點樣保持獨立思考，點樣保住自己真正嘅品味同熱情，係我哋大家都要面對嘅功課。《Mood Machine》唔單止係一本講音樂串流嘅書，佢更加似一張邀請卡，請我哋重新思考科技、文化同個人選擇之間千絲萬縷嘅關係。如果你關心音樂嘅將來，關心自己對耳仔究竟聽緊啲乜，咁呢本書，絕對值得你俾啲時間睇真啲。可能，下次你撳播放掣嗰陣，個心態同諗法都會唔同晒。拎起呢本書，一齊踏上呢趟更「醒目」、更豐富嘅音樂探索之旅啦！